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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命不值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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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命不值錢

“你,你幹嘛呀?”如水似乎知道景冰要幹嘛,但是她又不確定,不確定的是,她不知道景冰為什麽要這麽做。

“抄書啊,不然明天替你挨打呀?我說了我可不想挨打。”景冰頭也不擡的翻開書說道:“小敏研磨。”

“哎!”小敏痛快的答應了一聲,站在景冰身邊幫他們研磨。

如水臉色有些難堪,她怪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,不自在的翻開書,也不敢擡頭看景冰,只是低著頭呢喃了一句:“誰要你替我挨打?”

景冰淺淺的笑了笑,一邊抄書一邊回道:“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挨打嗎?如果是那樣,你打我的時候,我早還手了。”

“就是啊小姐。”小敏在一旁笑道:“三少爺是對你最好的人了。”

如水擡頭看著這個認真抄書的弟弟,是啊,他一直都這麽好,為什麽自己卻不知道?他對她向來忍讓,即使發了脾氣,也是一時之氣。他從來沒有不管她,即使有些事自己做不到也會想辦法幫她,可這些她從來都不在意。

如水想起了那天在書房打了景冰,求人家幫忙刺繡又打了景冰,今天不分青紅皂白的又給景冰打了一頓。他可從來沒還過手,如水突然發現,景冰一直都像個哥哥一樣照顧著、忍讓著自己,卻被自己當做理所當然。如水頓時心生愧疚,低著頭流下了眼淚。

“小姐,您怎麽哭了?”小敏歪著頭問道。

如水趕緊擦掉眼淚,繼續抄書:“你看錯了,我才沒哭。”

景冰歪著頭,看了她一眼,繼續抄書。

如水偷偷的看了眼景冰,看著他紅腫的臉,慚愧的低下頭,小聲的叫了聲:“三弟。”

“嗯?”景冰一邊抄書一邊答應了一聲,突然覺得不對勁兒,這個稱呼,如水可從來不曾有過,景冰倍感震驚,他歪著頭看著如水,表示疑惑:“嗯?”

小敏一旁笑道:“呵呵~小姐還是第一次這樣叫三少爺呢!”

景冰非常認可的看了眼小敏,點頭笑了笑,又低頭抄書。

如水終於鼓起勇氣,看著景冰說道:“對不起。”

景冰頓時住了筆,片刻,景冰擡頭看著如水,一笑:“呵~”說了句:“沒關系。”

如水從來都沒發現,原來景冰長得這麽好看;也從來沒發現,景冰認真的時候是那麽有魅力。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三弟居然還能這麽可愛。如水就這樣看著景冰,露出了久違的笑容,景冰也笑著看向如水。小敏在一旁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。

天色漸晚,小敏燃起幾顆燭火便出了門。不一會兒,小敏回來的時候居然帶著瑾然一起來的,小敏推門進屋便笑道:“瑾然可真是夠貼心的,我本打算去給你們弄些吃的,走到半路就見瑾然端著飯菜來了。”說罷趕緊收拾桌子,跟瑾然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。

其實瑾然也只是單純的來看看景冰有沒有什麽事,只是白白的來,顯得有些刻意,想了半天,也只好拿景冰沒吃飯當借口,才端了些飯菜來。

如水擡頭笑了笑,將書放在一邊。

景冰收拾過面前的書問了句:“你們都吃了嗎?”

“我們都吃了,這不剛哄睡了五少爺,就過來看看你們。”瑾然說著把手裏的衣服放在了箱櫃上,說道:“夜裏涼了記得穿上點兒,我先回去了。”

說話間,瑾然故意偷看了幾眼如水。如水眼裏的溫柔和嘴角的笑意,是瑾然從未見過的,但是瑾然不敢問出口,只是一個勁兒的給景冰使眼色。

景冰笑著淺淺的點了點頭,瑾然也就明白了,這才放心的回去。

第二天一大早,良逸迷迷糊糊的進了屋,景冰剛洗漱好,見良逸暈暈乎乎的走了進來。景冰看了他半天,皺著眉頭問道:“去哪兒喝酒了?一身的酒氣。”

“你還說呢!還不都是為了你。”良逸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。

景冰接過瑾然拿來的冰袋,一邊敷臉一邊問:“我怎麽了?”

良逸猛喝了兩碗水,說道:“你昨天,跟二小姐,那樣那樣的,你跟二小姐走了不久,四姐兒就來了,然姐怕四姐兒又跟二小姐鬧起來,讓我想法兒把四姐兒帶走。我能有什麽辦法呀?還得再吃一次她做的那些個菜,三爺兒我跟您說。”說著良逸特意神秘兮兮的湊近了景冰,景冰嫌棄的推開他,扇了扇酒氣,又瞥了他一眼。

良逸嘿嘿一笑,又說道:“四姐兒做的菜太難吃了,我又不敢不吃,所以就多喝了幾杯。”

“月兒也喝酒了?”景冰問道。

“四姐兒那酒量也不行啊,還得練。哦對了爺兒,一會兒四姐兒就該跟您道歉來了。不過您放心,她絕對不敢去找二小姐,我昨晚都跟她說明白了,她還要跟我拜把兄弟兒,我可沒同意。她一生氣就喝多了,還是她屋裏的曉荷把她弄到了床上,今兒早我才發現我在地上睡了一宿。嘿嘿嘿~”良逸說著說著酒勁兒又上來了。

景冰可聽不了他這些酒話,一旁吩咐瑾然:“把他弄出去,睡醒了洗洗再出來。”

良逸一邊嘟囔著這些話,瑾然一邊推他往出走:“你這是喝了多少?昨天沒睡好先去補個覺吧啊!”

景霖坐在床上嘟囔道:“四姐喝酒,霖兒,也要喝酒。哥,酒好不好喝?”

“不好喝。”景冰無奈的笑了笑。

吃過午飯後,如月果然來了,只不過這次可少了以往的歡脫。

如月扒著門小心翼翼的往屋子裏看了一眼。

“四小姐,怎麽不進屋啊?”祁簪不經意間看見了如月。

如月嘿嘿一笑,進了屋。

“今天這是怎麽了?還沒醒酒啊?”景冰擡眼問道。

“嘿~我就喝了一點點。”說著如月走到景冰身邊,雙手搭在景冰的胳膊上,有些難為情的說道:“哥哥,對不起啊,我不知道會連累你。昨天我偷跑去二姐那裏,正巧她在練劍,我就,跑去找爹了。”如月說到這兒,轉念又一想:“但是三哥,我當爹的面,只字未將你提起,二姐為什麽會找你?”

“那劍譜是我告訴她的,不然她能找到嗎?”說著景冰把敷臉的冰袋遞給祁簪,祁簪接過冰袋放在一邊,拿了些藥給景冰塗在了臉上。

景冰又繼續道:“那天書房裏只有我們兩個在,拿劍譜的事不是她說的,當然就是我了。”

“哎呀~好哥哥,我真對不起你,我要知道是這麽回事,說什麽我也不能去找爹啊!讓哥哥你受苦了。”如月委屈的撒嬌道。

景冰摸了摸如月的小腦袋瓜兒:“以後不許喝這麽多酒了。”說著笑了笑,又道:“其實二姐只是表面強勢,她心理是脆弱的。她渴望得到爹的認可,也渴望姨娘能理解她,但是她又沒辦法去改變什麽,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把自己保護起來。”

“要他們的認可做什麽呢?我就向來只做自己想做的,管他們呢!”如月傲嬌的說道。

“是啊,二姐練劍練的好好的,誰知道怎麽的就被爹知道了。”景冰故意說道。

如月瞬間不好意思了,跟景冰撒嬌道:“哎呀三哥~你怎麽這樣兒啊。”

景冰看著如月這幅樣子,笑道: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不說了,那以後你可再不敢這樣了啊!畢竟二姐可是你的親姐姐。”

“我只把你當做我的親哥哥。”如月嘟著嘴說道。

景冰笑著沒說話,又摸了摸如月的小腦袋瓜兒。

這時良逸從外面瘋了一樣的跑進屋,差點兒沒摔進景冰的懷裏,氣喘籲籲的說道:“爺,爺爺,不好了,蘇宇在後院兒,撞見大少爺了。”

“出什麽事兒了嗎?”景冰眉頭一皺,他知道如果沒事兒,良逸也不至於跑的這麽急。

良逸緊喘幾口氣,說道:“蘇宇不是失憶了嘛!他不認識大少爺,見了大少爺沒說話,但是大少爺認識他呀!”良逸剛說到這兒。

景冰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兒,趕緊起身往外走,又跟良逸交代道:“看好霖兒和月兒,別讓月兒跟過來,她若出來我便拿你是問。”

“誒?我得去啊三哥!”如月在身後喊道。

“行了姑奶奶,您饒了我吧,上次被打死的那個人,還不是因為您多嘴。”良逸抓著如月勸說道。

“我怎麽知道大哥這麽不聽勸的!”如月有些慚愧的說道。

“大少爺的性格您還不清楚嗎?再說了,您那哪是勸人吶?一口一個,有本事你就打死他讓我瞧瞧,我當時都懷疑您是跟大少爺串通好了的。雖然那時您還小,但是,後面又出過幾次人命,您沒忘吧?”良逸學著如月的樣子說道。

“哎呀~我這次不這麽說了,我就去瞧瞧不說話。”如月說著要往出跑。

良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順勢擋在了如月面前,說道:“您能不說話?我說姑奶奶,您去了我可是要受罰的,別到了最後,搭上了蘇宇又饒上了我,那多不劃算。”

如月白了良逸一眼:“真煩!”

景冰走到後院,正見谷涯跪在景峰面前,好像在解釋什麽,蘇宇則是站在一旁。景峰旁邊的小廝從遠處跑來,遞給景峰什麽東西。

景冰見景峰身後的幾人拿著繩子向蘇宇走去,便趕緊喊了一聲:“大哥!大哥且慢!”

說罷景冰快步走到景峰面前,看了看蘇宇,又看了看谷涯,又向景峰陪笑問道:“大哥這是怎麽了?怎麽發這麽大火氣。是他們兩個哪裏得罪了大哥,我替他們給大哥賠禮了。”說罷景冰向景峰一躬身。

景峰並不理會景冰說的話,註意力反倒都在景冰的臉上。

景峰看著景冰的臉,略帶嘲諷的問道:“呦!幾日不見,三弟這臉是怎麽了?快讓我看看。”

說著景峰擡手去摸景冰的臉,他這手裏沒輕沒重的在景冰臉上捏來碰去,景冰疼得一皺眉。

景峰看著景冰的樣子,心裏像是得到了滿足一般,笑著拍了拍景冰的臉說道:“三弟對下人的管教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,見了我,都不知道要行禮。要不是認識他,我還以為,他是三弟屋子裏面新來的呢,這麽不懂規矩!”

景冰趕緊陪笑道:“啊哈~大哥說的是,確實是我疏於管教”說罷景冰踢了谷涯一腳,說道:“蘇宇失憶了你知道的,怎麽不看好他。”

谷涯委屈巴巴的說了句:“我知道錯了少爺。”

景冰又轉身對蘇宇說道:“蘇宇,給少爺跪下認個錯。”

蘇宇剛想解釋什麽,還沒開口,景峰便笑著說道:“誒~這就不勞煩三弟費心了,這點兒小事兒,大哥幫你解決。”

說罷景峰冷著臉,給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,幾個小廝拿著繩子就將蘇宇捆了起來。

景冰見狀趕緊說道:“大哥,蘇宇並無意冒犯大哥,他確是失憶不假,請大哥饒他這次,回去我定嚴加管教。”

景峰冷冷一笑,又說道:“他失憶是因為救你,而不是因為救我,這與我何幹啊?”

景冰見解釋不通,便撩衣擺,跪倒在景峰面前,說道:“大哥,雖說蘇宇犯了錯,但也是我管教不嚴才使他們冒犯了大哥,請大哥,放過蘇宇,景冰認罰。”

“少爺!”谷涯一旁心疼道。

景峰若有所思的盯著景冰片刻,忽然一笑道:“嗐呀!三弟這是何故呢?區區一個奴才而已,三弟何必如此?”說著,景峰不由得背起了手,故意挺直腰身,並沒有扶起景冰的意思。

“是我疏於管教,理應受罰。”景冰說道。

“那我若是非要帶他走,三弟又能如何?”說著,景峰彎下腰身,湊近景冰,問道。

景冰擡眼看著景峰,他知道景峰的性格,若是硬來,他也不能拿景峰怎麽樣。一個下人一個少爺,景冰想護著蘇宇,可奈何這位少爺是自己的大哥。

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,景峰不由得哈哈一笑,言:“三弟還是不明白,他們這種賤命不值什麽錢,又不會服侍人,留著作何用處?”

景冰當然聽得出景峰話裏的意思,但他又不能指出景峰的不是,只能攔著景峰不讓他帶走蘇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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